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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五短身材”许是体态飘逸

现下,“五短身材”是个并不好听的形容词,尤其是对爱美人士而言。说到“五短身材”,想到的不仅是字面上的“矮”,还往往有“矮胖”、“粗壮”、“腿短”、“敦实”等附加印象。字典里对“五短身材”的解释是“指人身材矮小”、“含贬义”。

但是古人似乎不全都这么看问题,或者说几百年前这个词的意味较今日有所不同。水浒传里说王英“五短身材”,这个我们接受。但是明清小说里,“五短身材”还常被用来形容良好体态。来看《金瓶梅》里的几个例子。
第九回《西门庆偷娶潘金莲 武都头误打李皂隶》中形容孙雪娥

先头陈家娘子陪嫁的,名唤孙雪娥,约二十年纪,生的五短身材,有姿色。

第四个孙雪娥,乃房里出身,五短身材,轻盈体态,能造五鲜汤水,善舞翠盘之妙。

第十回《义士充配孟州道 妻妾玩赏芙蓉亭》中形容李瓶儿

西门庆道:“花二哥娶了这娘子儿,今不上二年光景。他自说娘子好个性儿。不然房里怎生得这两个好丫头。”月娘道:“前者他家老公公死了出殡时,我在山头会他一面。生得五短身材,团面皮,细湾湾两道眉儿,且是白净,好个温克性儿。年纪还小哩,不上二十四五。”

第四十三回《争宠爱金莲惹气 卖富贵吴月攀亲》中形容乔太太

众堂客簇拥著乔五太太进来。生的五短身材,约七旬年纪,戴著叠翠宝珠冠,身穿大红宫绣袍儿,近面视之,鬓发皆白。正是:眉分八道雪,髻绾一窝丝,眼如秋水微浑,鬓似楚山云淡。

以上引文中的“五短身材”,至少不含贬义,而且都被用于形容颇有姿色的女子。尤其第一段引文中,“五短身材”还与“轻盈体态”并用,可见“五短身材”不含有“结实”、“矮胖”等义。

此书中,还曾用“五短身材”形容过吴月娘(第九十回)、惠元(第七十七回)等女性角色。

那么“五短身材”对于该书作者而言是小巧玲珑的女性美的体现吗?似乎也不是。该词同样被用于男性角色。
第十七回《宇给事劾倒杨提督 李瓶儿许嫁蒋竹山亭》中形容蒋竹山

冯妈妈向妇人说,请了大街口蒋竹山来看。其人年不上三十,生的五短身材,人物飘逸,极是轻浮狂诈。

第三十三回《陈敬济失钥罚唱 韩道国纵妇争锋》中形容韩道国

西门庆教应伯爵,择吉日领韩伙计来见。其人五短身材,三十年纪,言谈滚滚,满面春风。西门庆即日与他写立合同。

第八十四回《吴月娘大闹碧霞宫 曾静师化缘雪涧洞》中形容石伯才

月娘瞻拜了娘娘仙容,香案边立著一个庙祝道士,约四十年纪,生的五短身材,三溜髭须,明眸牿齿,头戴簪冠,身披绛服,足登云履,向前替月娘宣读了还愿文疏,金炉内炷了香,焚化了纸马金银,令小童收了祭供。

这几个男性角色矮是一定的(西门庆形容蒋竹山为“矮王(忘)八”(第十八回等)),但也都算是颇有姿容、外表讨喜,能算得翩翩佳公子,应不是王英那等“矮脚虎”。

纵观《金瓶梅》全书里对“五短身材”的使用,感觉“五短身材”不仅是对个子高矮的描述,还含有体态飘逸的隐含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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